引子
一切在荒谬的稀薄空气中维持的生命都需要某种深刻而又持久的思想使自己富于生气,否则,他们就不能继续下去。 那些意识的人在最荒唐的战争中完成了他们的任务,而且并不认为自己是处在矛盾之中。这是因为他们没有回避任何东西。因此,有一种形而上学的幸福在支持着世界的荒谬性。征服或游戏,无限的爱,荒谬的反抗,这些都是人在自己事先就被战胜的论战中向自己的尊严致敬。
——阿尔贝·加缪 《西西弗神话》
一 图书馆
不知不觉,开学竟然已经快两个月了。
人们都说三月正是春光最盛的时候。但淸坊的春天可丝毫没有晏几道词里 街南绿树春饶絮,雪满游春路 的样子。
连续的雾霾天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悄无声息地在这个城市落地生根。大片大片阴沉的铅色云朵笼罩在淸坊川流不息的来往车辆上,笼罩在蓬头垢面的高楼大厦上,笼罩在神色仓皇的行人上。随之而来步步紧逼的压迫感,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人行道两旁的草坪依旧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偶尔可以看见一抹新绿从枯黄的背景里跳出来。但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下一瞬间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叹了口气。
大学的生活其实没有预料中那般有趣。当身边的人都兴高采烈地白日纵歌,以庆祝终于逃离高三苦海的时候,我却总觉得有一种十分特别的、难以言表的感觉横亘在自己与大学之间。而正是这种无法名状的感觉,很大程度上让我对这曾经日思夜想生活的热情大大消减。
大一的时候,我更多是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度过的。倒不是说我是什么 悬梁刺股 的好学之士或者是什么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的文艺青年。
只不过实在是没有其他的事可做而已&mdash
白癜风治疗要花多少钱;—同宿舍的人要么去和女朋友约会,要么就是去网吧通宵,再者就是去球场打球之类——自己孤家寡人,无处可去,也只能到图书馆翻几本书混过周末而已。
正所谓时光如水,转眼大一过去,大二已经来临。但生活依旧如此,没有太多新意。
前一阵刚开学的时候一直比较忙,所以这学期我还从没到图书馆去过。今天是我大二开学以来,第一次来图书馆。可是刚进二楼的借阅室时,我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二 哒 哒 哒
今天是周末,按常理来说,图书馆里应该早已经人满为患了才对。可现在放眼望去,借阅室里却是空空荡荡的,竟然连管理员的椅子上都没有人影。唯有几张黑色的皮椅七零八落地仰面躺在白色的书桌之间。
也罢。人少一些更好。 我耸了耸肩,也不再去多想。我是一个好静的人,眼下的情况我正求之不得。
我缓步走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放下身上的背包,接着便走向了借阅室最里面的那排书架。其实这一排书架上面基本都是些没人看的玩意儿。但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这排书架变成了我个人专享的 藏书阁 。
由于图书馆规定每次借书只允许借一本。而每当我在书架之间闲逛的时候,总有找到超过一本有兴趣的书的时候。每当这时,我就会把那些这次不借的,但是相对来说比较有意思的 藏 在这排书架上——以防被别人抢先一步。我向里面扫了一眼,果然就看到了我上周末藏在这里的《爱伦·坡短篇小说》。
我刚回到座位上,就听见一阵 哒 哒 哒 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向门口望了一眼。走进来的人我也认识,正是二楼借阅室的管理员——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我因为经常到这一层来的原因,和这位管理员也有些熟悉。
但我们两个人的熟悉程度,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彼此看着眼熟罢了。只是比陌生人熟悉那么一点儿。我们甚至连对方的名字也不知道。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她走进来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惊讶。
我也可以说的上是图书馆的 常客 了,她露出这样惊讶的神色,实在有些
白癜风哪里能治好反常。但她之后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身走到入口办公桌前,开始整理桌子上堆满了的图书。
她脸上的惊讶神色一闪而逝,几乎让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眼。我有些迷惑地将视线收了回来,不再多想。在悄然无声的寂静中,我轻轻翻开了那本《爱伦·坡》,开始继续上次没有看完的一部短篇。
第七个房间四壁从天花板到墙根都被黑丝绒帷幔遮得严严实实。帷幔的褶边沉甸甸地垂在同样是黑丝绒的地毯上。但只有这个房间窗户的颜色与饰物的色调不配。它窗玻璃的颜色是殷殷猩红--红得好像浓浓的鲜血 火光透过红色玻璃照射在黑色帷幔上
呲啦——
我皱了皱眉头,看向噪音的源头。只见那位女管理员动作生硬地从她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而那先前的噪音正是她的椅子和地面间摩擦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