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福县论坛
展览可以成为小说,在现实空间创设虚构的情境;小说亦可以成为纸上的展览,将虚构成分织入真实的生活。
《上海胶囊》近日,上海作家btr的最新小说集《上海胶囊》由理想国推出。这本书搭建了一个个展览空间,btr在其中观看,想象,游荡,又总在那些顿悟的时刻,轻盈狡黠地滑向另一个空间。19篇故事犹如19个虚实映照的镜厅,19段虚实互涉的旅行,为这个时代的都市生活保存下充满迷思的奇妙胶囊。在《上海胶囊》里,btr也尝试了不同的小说方法,致敬了许多艺术大师,同时探索虚构的边界,追溯时代的记忆,思考图文与声音的关系,重新理解“何为小说”。
2月26日,btr与作家、编辑沈大成,翻译、编辑、评论人赖非做客上海上生新所茑屋书店,在书店从业者三爪的主持下,围绕新书展开一场对谈。
2月26日,btr与小说家、编辑沈大成,翻译、编辑、评论人赖非做客上海上生新所茑屋书店,在书店从业者三爪的主持下,围绕新书展开一场精彩对谈。整本书就像一个破碎镜子的呈现在沈大成看来,还原现实生活的小说就像一面面镜子,读者能在“镜中”看到一个个真实的世界,但btr的小说就像是破碎的镜子,上面有很多裂纹,有些小的镜面已经碎落下来,这时候再去看镜子,就会看到每一个碎片中都出现了一个不完整的成像。
“他的小说会给我这样一个印象:破镜子里出现了很多变形的不完整的成像,但它们都是真实的,同时又脱落了一些小的碎片,那些小碎片就好像拼图板失去了一块或者是一个解不开的谜。所以,整本书就像一个破碎镜子的呈现。”沈大成说。
“破镜小说!”听到这里,btr开玩笑,“我创造了一个新的概念,对吧。”
同为小说家,btr透露沈大成经常问他有关小说观的问题,但他好像没有什么小说观,如果非要说的话,他眼里的小说不是VR,而是AR。
“大家看过VR,就是戴了一个头盔,然后你能看到一个替代了眼前真实世界的世界,一个虚拟的世界。而AR是一种扩增的现实,就是现实还在那里,但通过一种方法,让你增强了对现实世界的感受力。我想小说就像是AR,它扩展了你感受世界的方式,给予你看待世界的不同视角,这也回应了大成前面说到的‘碎片’,所谓碎片就是打破了一面镜子原本单一的视角,它让人看到了更多。”
btr每篇小说都像独立的艺术展览“btr说自己没有什么小说观,这一点或许恰恰是他作品中最激进的地方。他不是在构建有具体文学概念的作品,或者是忠于某种艺术形式的作品,而是把他的想法和他对艺术的种种观念糅合在一个非常综合的体验里。”赖非说,从这个角度去看,btr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艺术评论者,也不是一个严格意义的小说家,但他的作品会给人一种解放的感觉,“因为他总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消解我们习以为常的概念。”
赖非还形容btr的每篇小说都像独立的艺术展览,让观众/读者可以从任何角度进入。“他的小说是有动线的,动线就是我们走进一个书店,一个空间,一个展览,我们会被引导从这里或那里进入,然后下一个感官体验是接着上一个感官体验的。作为读者,你可以从任何一篇作品或者任何一页开始进入,最后你会得到一个和现实相关但又不那么确切的小说体验感。”
因为书中有很多向艺术家致敬的引用,赖非也好奇,btr是否担心这些引用会给读者带来阅读上的障碍?
“其实我经常被这个问题困扰,很多人可能没有看过这个展览,可能不知道这些艺术家是怎么回事,但我相信一个小说可以从不同的层面去阅读,也就是说,你在不知道这些的前提下看到的小说或许是和我的想法稍微有点不太一样的小说,但你也可以看,如果它激发了你去了解那些艺术家,那就更好了。”btr说,在书中不少小说的结尾,他也附上了一份致谢的清单,“我在清单里告诉了大家我挪用了谁,如果大家觉得好玩,可以再去找,再去看。”
在胶囊化的世界里,重现现实
沈大成特别提到,《上海胶囊》里还有一个主题是探讨真和假,“你不知道什么东西是真的,什么东西是假的,但真与假在btr的小说中是并列的,它们同等重要,这也是他的小说不同于别人的地方。”
“我想btr的小说打破了某种更传统的文学或小说原教旨主义的追求,用一种个人自传的经验去重现现实,然后这个现实在今天这样一个相对隔绝的、胶囊化的世界里特别重要,尤其我们大多数人在大多数时间要面对手机或者信息茧房。”赖非说,“而btr的现实生活体验,可以帮助我们去破解一些我们没有想到的隔阂。”
听到信息茧房,btr当场的第一反应是他在活动前一天经过胶囊上海画廊,走进安福路的弄堂,竟发现居委会信箱旁边结出了一个非常奇怪的蚕茧。
btr在信箱旁边看到的蚕茧“btr这种思维就真的非常艺术家。”赖非说,这个艺术家也不代表视觉艺术家,而是会用一个关联物去联结另外一个关联物,“就像我刚才说到信息茧房这样的观念,他马上想到的是画廊旁边的一个真实存在,这种想象力或者比较跳跃的思维是阅读btr给我带来的最愉悦的一种感觉。”(本文来自澎湃新闻,更多原创资讯请下载“澎湃新闻”APP)